跨越千年来相见（二十九）
——本篇故事为盖亚中心向，不喜轻喷(`･ω･´)ゞ
正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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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耀局顶部的景色宜人，适合赏月。
当然不是现在。
放眼望去，盖亚只看到一片石头的海洋。
虽然这个时候，他看到了月亮。
这是……他在这个时空看到的第几个圆月了？没想到，已经在这个时空待了这么久了。
身后传来轻微的落地声，有精灵追上来了。
“……瑞尔斯，你还真是穷追不舍啊。”其实说实话，面具的阻隔下盖亚的声音并不好认。
所以他始终没想明白瑞尔斯到底是怎么认出他的。
“盖亚。”瑞尔斯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这是个陈述句，也是个肯定句。
似乎一个世纪的静默，盖亚终于给了瑞尔斯回应：“你早就知道，对吗？”
不否认就是肯定，盖亚的回答无疑是在告诉瑞尔斯答案。
盖亚也没在意，毕竟他不想骗他哥。
‘我那藏匿于利刃下最真挚的感情’
这也许就是盖亚现在的情况，或许他就是这样暴露的吧。
“你，想做什么。”瑞尔斯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和，似乎盖亚的举动就应当如此。
盖亚微微低头，视线落在那把匕首上，犹豫不决。
内心有个声音在呼喊他：杀了他们……他需要杀了他的朋友们！
但盖亚知道，他不应该这么做，那不是真正的他。错乱的时空似乎导致整个宇宙变得混乱，就连盖亚也感受到，他身上无形的变化，也是因为时空扭曲。
‘你，想做什么。’
瑞尔斯的话在脑海中回荡，可是盖亚却没有确切的说法，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似乎……他现在的行为是被情绪带动的，可是这种莫名然的情绪，又来自于哪里呢？
可当盖亚回过神时，他呆住了——
手中的匕首不知何时，已刺入瑞尔斯胸口，仿佛再深入一步，就会刺穿那精灵的心脏！
盖亚迅速收回手中的刀，向后退去，瑞尔斯也随着他的动作跪倒在地，勉强撑住，米瑞斯也趁盖亚后退的空档期，快步上前扶住瑞尔斯。
……这是怎么回事？
抬头一刻，他看到了自己的朋友们——这个时空里的朋友们。
为什么都在这里？他们不是在其它城区吗？难道……魑魅魍魉他们失败了？
啪嗒——
蓝色闪电划过天空，将那些石头撕碎！闪电过后，是巨大的气流风——夹杂着一些奇怪的能量，让盖亚感到一阵耳鸣，当然，其他人也是如此。
“——盖亚！你必须停手！”不知谁喊了一声，似乎，是雷伊他们？
余光瞥见，闪电消失之处，若隐若现的裂痕出现——那是时空裂缝。
那一刻，一切终于明了，时空里无形的变化就来自于那儿——
时空扭曲带来的不只是盖亚本身的穿越，还有发生在这里的所有不合常理的事。两个不同时空的扭曲和碰撞，掀起了一场浩劫。
频繁的战斗，无辜爆破的星球，极端思想的厮杀，接近疯狂的队友，还有逐渐混乱无序的宇宙……这个时空的不安宁，到头来都只是因为盖亚，因为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精灵的到来。
时间的长流想要冲走水中乱入的石头，可是石头过于执着，于是两者掀起了急湍……水流依旧，石头却被磨损，到最后——粉身碎骨。
抬头望去，天上的圆月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乌黑的环境，和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石头依旧在漂浮，却夹杂着一丝黑色的烟雾……一切都是那么的混乱。
雷伊等人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他们也刚到不久，还是木木大祭司通知他们来的。
魑魅魍魉他们也并没有失败，只是他们的打斗被木木大祭司叫停。原因很简单，宇宙混乱至极——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木木拿出他的预言水晶球，原本紫色的晶石已变得暗淡无光，几道裂痕时不时飘出黑色的气流，那是毁灭的象征。
“时空乱入者，终究会被时空毁灭。”穷奇平淡的开口道：“或许谁都没注意到，这个时空已经改变了——当它察觉到你们在改变的时候。”
“什么意思？”卡修斯不明白，木木不是很理解，尤其是他们赶到后看到近乎疯狂的盖亚在对所有精灵进行无差别攻击——星耀局成员也好，白衣组织精灵也罢，就连瑞尔斯也没被放过。
穷奇指了指盖亚：“看到了吗？乱入者……终究会被毁灭。”
“这个时空其实并不存在极端思想，只是因为他的出现，才会在那一刻被时空自主改变。”穷奇解释道：“这个时空已经知道，这个时空乱入者的出现会导致这个时空的精灵发生思想甚至行为上的变化，所以它提前做出了防御，”
“或许我们无法察觉，但他可以，因为他情绪已经被影响了。”
他的解释无懈可击，可布莱克还有有些不相信：“我们察觉不到，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穷奇看了他一眼，银色瞳孔倒映出布莱克的身影，他再次解释：“我，来自神域。却又无法直接管辖凡域，因为我负责维持凡域的正邪平衡。”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会有白衣组织的出现——因为时空需要平衡。
如果平衡被打破，会发生什么？
穷奇并没有直接回答缪斯的问题，他的目光回到盖亚身上：“像他那样。”
穷奇的回答信息量有点大，导致瑞尔斯来不及思考，就被盖亚一刀刺入胸口。
正当他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他看到了——盖亚眼里的惊恐。
一切的变化都太快，瑞尔斯有些反应不过来。
半个小时前，周围的环境还没有这么严重，盖亚也没这么疯狂。
从一开始他就认出了盖亚，那精灵身上的能量太过熟悉，刻入骨髓的记忆，他有怎能不知？
只是……盖亚变成现在这样，他也有责任——他也没有权利干预盖亚的选择。
他肯定，盖亚全都想起来了。
瑞尔斯没有揭穿盖亚，因为他知道，盖亚这么做是在报复他们：报复他们篡改了他的记忆。
天气不知何时变得很糟，泥泞的大地被黑暗严密地包缠着。时不时的，从什么地方刮来一道蓝色的、幽冥的闪电；刮起的狂风在树枝中间猛烈的呼气，搅得漂浮在空中的不完整的地面的湿草发出沙沙的响声。
天地之间混沌一片，尘土、土块、建筑废物漫天飞舞，各种臭气腾云驾雾般窜出来，幽蓝浅紫的天空失去了颜色。月光不再刺眼，盖亚的身影也不再清晰。
轰隆一声响，一道恐怖的、蓝到让精灵发颤的闪电将黑雾划开，照亮了盖亚身后的天——
只见盖亚猛然抬头冲了过来，双眼无神，布满了那可怖的幽蓝色，如同那在黑雾中闪耀的闪电。
背刺中胸口其实并没有那么痛，可不知为何，他站不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的不只是血腥味，还有一种不安，令他感到窒息的不安！
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低低、灰黄色浊云。狂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地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刀剑，能刺穿精灵的心脏，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
等真正回过神来时，盖亚脑海中突然多了个声音——那是穷奇的声音。
穷奇和雷伊他们说的一字一句，原封不动地飘进脑子，这也是……这个时空的“攻击”吗？
——为什么自己一穿越就碰上白衣组织袭击赫尔卡星，和锟吾的“魔怔”？
——为什么刚来没多久就碰到来自不同时空的奥尔德？
——为什么自己出任务的时候就碰上了“六星连爆”的失误？
——为什么宇宙开始慢慢混乱？
——为什么……现在的赫尔卡星如此灰暗？
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有了回答：
‘是这个时空在摧毁，而毁灭源头正是自己。’
盖亚坐在地上，突然发出笑声，起初，那笑声像是无奈，到后面，却又有一丝疯狂。
黑暗和光明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假设黑暗到了光明的地方，那么他就是坏的，假设光明到了黑暗的地方，它也是坏的。
世间万物本就是同根同源，根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但是你不能越界，不能违背时间。
所以……平衡才是这个时空的终点吗？原来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平衡被打破了啊……那么，这个时空是否也将自己视为黑暗呢？
盖亚扭头，看着不远处的天空——他在寻找着渺茫的光。
星耀局处在山崖之上……盖亚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猛然起身，摘掉脸上的面具，然后用力一握——它碎了。
周围的浮块似乎收到了什么指令，在同一时间下落，纷纷回到大地的怀抱里。
——面具就是总控制器。
雷伊那一秒的欣喜却被盖亚的举动带走，碧绿的眼眸中，盖亚的身影远去——他冲向了山崖！
如果没有时空乱入者，这一切是不是就能彻底结束？
就像明知那一步就是悬崖，却义无反顾地迈下。
站在悬崖边上，盖亚思绪万千。
他回头看向雷伊——那双深邃而碧绿的双眼是那么熟悉……就像故事开头那样，只是多了几分惊恐。
如果没有遇见，那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也许盖亚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答案。
或后退将生命终结于这不毛之地，或用尽全力跳下，让这不毛之地获得新生。
时空想要毁掉他，即使让这个时代一起毁灭也在所不惜……
然他似乎别无选择，身上任何一个理由足以让他冒着危险，承受着痛苦，竭尽全力去守护他的朋友。
那一刻盖亚才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他的恨不是恨，而是太在意；他的仇不是仇，而是心中的意难平。
在摔得粉身碎骨前，他还想着再看朋友们一眼，这一眼，似乎就是这千年。
“盖亚，不要……求你了……”瑞尔斯眼里的悲伤不再被藏匿，他在乞求盖亚，他知道盖亚想要做什么——或许他一直都知道。
然后天上飘下了几滴雨。
“别再往前了，雷伊，”盖亚目不转睛地看着雷伊：“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记得你说过，当初没想过会是离别，所以我俩才没好好告别，”
“可能那也是我跨越这千年和你们相见的原因吧——”
“这一次，我们就还好的……说声再也不见吧。”盖亚笑笑，转身，毫不犹豫地迈出了那一步——
呼……
风在耳边呼啸，似乎还带着朋友的呼唤……悬崖下是寂静的深谷，不，连深谷也不是，深谷还可以使你粉身碎骨，使你头破血流，使你感触到实在。
那不是深谷，那里什么也没有，你跳下去不会有声音和光影，只有虚空。
下落之前，他甩开了雷伊的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爆发出能量，掀退所有精灵。
那一刻，他连同雷伊眼里的光，一同坠落……
咔嗒——
似乎什么东西破碎了，视野被白色侵蚀。盖亚再一次觉得这白色很碍眼……上一次这么觉得还是在失去记忆前。
不过现在，似乎都不重要了……
“伤员失去意识，生命体征不太正常，快！救护队！”
滴————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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